案例分析：美國專利商標局拒絕注冊"Trump Too Small"作為商標是否違反了言論自由？

圖片來源：跨境白武士 James

在Vidal v. Elster案中，美國最高法院將就美國專利商標局拒絕注冊"TRUMP TOO SMALL"商標一案進行審理，審理是否違反了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的言論自由條款，因為這樣做是對批評政府官員或公眾人物的言論施加基于內容的限制。

分析：

美國專利商標局（USPTO）對聯邦商標注冊授予注冊人某些權益。例如，注冊作為注冊人對注冊商標所有權的聲明通知。聯邦注冊還作為注冊商標有效性的初步證據，并授予注冊人在商業中獨占使用注冊商標的權利，這意味著注冊人可以阻止其他人使用注冊商標，但須符合某些條件（例如，其他人的使用可能會造成混淆、錯誤或欺騙）。美國專利商標局擁有一支商標審查律師團隊，審查商標申請以確定每個申請是否符合注冊的所有必要條件。如果申請不符合所有必要條件，則申請人可能會被拒絕聯邦注冊。拒絕聯邦注冊并不意味著商標申請人在商業中受到限制，前提是該商標尚未被他人注冊。但這意味著申請人將無法獲得上述所述的權益。

在2018年，史蒂夫·埃爾斯特（Steve Elster）曾向美國專利商標局（USPTO）遞交了一項商標申請，尋求注冊商標"TRUMP TOO SMALL"，用于印刷在像這里展示的襯衫上。

根據埃爾斯特的說法，該商標是當時總統候選人馬科·魯比奧關于當時總統候選人唐納德·特朗普在2016年3月3日在密歇根州底特律舉行的共和黨大會上的辯論中的政治評論。

在審查過程中，美國專利商標局以兩個理由拒絕了埃爾斯特的申請。首先，審查律師基于該商標違反了《蘭姆法》第2(c)條款（15 U.S.C. § 1052(c)）而拒絕了申請，該條款允許美國專利商標局拒絕商標注冊，如果商標：

(c) 包含或包括一個標識特定活著的個人的姓名、肖像或簽名，除非經過其書面同意；或包含或包括美國總統的姓名、簽名或肖像，但在其遺孀尚在世的情況下，除非得到遺孀的書面同意。

審查律師的理由是，埃爾斯特未經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的同意，因此不能注冊使用唐納德·特朗普的名字的商標。審查員指出，商標是否被"打算作為政治評論"（根據埃爾斯特的說法）并不重要，因為沒有法定或"案例法例外"適用于"政治評論"。

對于埃爾斯特聲稱拒絕他的申請侵犯了他根據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的言論自由權利的論點并不信服。第一修正案的相關部分規定："國會不得制定法律...侵犯言論自由..."，審查律師認為，注冊限制不是對言論的限制，或者換句話說，任何此類限制都是允許的。

其次，審查律師還拒絕注冊該商標，理由是該商標違反了第2(a)條款，根據相關部分，美國專利商標局可以拒絕商標注冊，如果：

根據審查律師的說法，埃爾斯特的商標虛假地暗示了與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之間不存在的聯系，因此違反了第2(a)條款。

埃爾斯特將這兩個決定上訴至商標審判與上訴委員會（"委員會"），該委員會確認了審查律師基于第2(c)條款拒絕注冊該商標的決定。與審查律師一樣，委員會駁回了埃爾斯特聲稱拒絕注冊該商標侵犯了其言論自由權利的論點。委員會解釋說，第2(c)條款并不限制言論，它只是對商標注冊設置的標準。委員會還強調，第2(c)條款適用于尋求注冊的商標所傳達的觀點，無論其是否政治立場。

埃爾斯特隨后上訴至聯邦巡回上訴法院（CAFC），該法院推翻了委員會的決定，并認定美國專利商標局拒絕注冊埃爾斯特商標的行為，從憲法法律的角度來看，侵犯了埃爾斯特的第一修正案言論自由權利。

CAFC開始其分析時回顧了最高法院在Matal v. Tam和Iancu v. Brunetti案中的裁決，在這兩起案件中，最高法院裁定《蘭姆法》第2(a)的兩項規定違反了第一修正案，因為它們限制了基于觀點的言論。雖然本案涉及的是第2(c)而不是第2(a)，因此CAFC指出，無論是Tam還是Brunetti都不會解決本案，但CAFC還承認這些先前案件確立了商標代表了"私人而不是政府言論"，因而受到某種形式的第一修正案保護的事實。CAFC還指出，Tam和Brunetti進一步確立了商標通常超越了僅僅識別產品或服務來源的范圍，而是進一步表達了某種內容，通常具有能夠用"幾個字傳達強有力信息"的表達性內容。Brunetti還確認，拒絕商標注冊"不利于"所規范的言論。而且，雖然第2(c)的拒絕不會阻止埃爾斯特直接傳達他的信息，但CAFC澄清，埃爾斯特是否可以在沒有商標注冊的情況下自由傳達他的信息并不是相關的調查對象——而是第2(c)的拒絕是否在法律上會對本案中涉及的言論造成不利影響。

CAFC隨后分析了本案中涉及的言論是否享有第一修正案的保護，并在審查雙方的各種論點后得出結論，即本案中的言論享有第一修正案的保護，超越了對觀點歧視的保護，并且這種保護并不因為言論的商業性質而喪失。然而，這一認識并不足以確定本案中第2(c)是否符合憲法。CAFC繼續審查埃爾斯特的第一修正案利益與政府聲稱的隱私和公眾形象權利之間的關系。結論是：美國專利商標局在本案中對埃爾斯特的商標申請適用第2(c)違反了憲法的第一修正案，因為政府所聲稱的權利遠遠被埃爾斯特的第一修正案權利所壓倒，在任何適用的法律測試下都是如此。法院解釋說，引用了各種最高法院案例，"涉及公共事務的言論不僅僅是自我表達：它是自我管理的本質"，"批評公眾人物的權利是美國公民的特權之一"，"第一修正案在涉及公共官員的言論上具有最充分和最迫切的適用"。

CAFC進一步得出結論，特朗普總統的隱私權和公眾形象權都不會對埃爾斯特的注冊構成障礙，也不會因為被批評的公職人員未給予同意而限制商標的使用。CAFC得出結論，無論應用何種法律測試，“結果都是相同的”——在沒有實際惡意的情況下（本案未提出這種指控），美國專利商標局拒絕注冊埃爾斯特的商標是不能持續的，因為政府在商標背景下沒有限制批評政府官員或公眾人物言論的隱私或公眾形象權利。

由于埃爾斯特只針對委員會對他的商標申請的決定提出上訴，CAFC沒有就該法規的憲法性問題做出裁決，但法院確實指出，第2(c)“引發了關于過度寬泛性的擔憂”。CAFC將該問題的解決“留待將來”。

現在，美國最高法院將最終決定在埃爾斯特的TRUMP TOO SMALL商標在第2(c)條款下的拒絕注冊是否違反了第一修正案的言論自由條款，當該商標包含對政府官員或公眾人物的批評時。政府尋求對CAFC的決定進行審查，所有允許的書面材料已經提交，不僅包括埃爾斯特和政府，還包括聲稱對解決所提出的問題有利益的各種第三方。

盡管美國商標從業者可能很少處理批評政府官員或公眾人物的商標，但對于那些希望為此類商標獲得商標保護的人來說，這個問題是重要的。目前，商標申請人更有理由認為第2(c)對這種商標的拒絕違反了商標申請人的第一修正案言論自由權利。只有時間和最高法院才能告訴我們，這一論點最終是否會成功。

（來源：跨境白武士Ja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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